吹鼓手的陕北吹鼓手


陕北吹鼓手,又叫唢呐,也叫喇叭, 起源于金元时期,记载于明代文字,古为军中之乐,今乃民间所用。它是由杆子、碗子、篌子、哨儿等部件组成,首尾用铜制,哨儿嫩芋作,杆子选柏木,上凿八个眼,全长约二尺,最宜户外用。由于陕北历史上地处边关,在千百年的争疆夺域战事中,唢呐这种乐器久而久之便由军方流传于民间,形成了陕北特色的地方文化。那欢快、激越、悠扬、婉转、悲壮、忧伤的唢呐声,始终牵绕着每一个陕北人的情感。在陕北,凡婚丧嫁娶、开张庆典、乔迁新居、秧歌庙会等各种活动,都少不了雇一两班吹鼓手吹打助兴。只要那清丽宏亮的唢呐声响起,不是洞房里有人笑,就是坟头上有人嚎。迎亲时,“三班子吹来两班子打,响吹细打迎回来个新娃娃”;埋人时,“一班吹手一顿糕,老人家一生就算结束了”;庆典时,“唢呐长号一哇声,场面像个红火盆”;闹秧歌时,“几班吹手守彩门,秧歌队扭成一股风”。也由于此,吹鼓手便成了方圆数里的“红人人”。哪里红火热闹,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。当地人有可能认不得县长,但吹鼓手却人人熟悉。吹鼓手们也“日能”,红白喜事的规规矩矩他们能说得头头是道,方圆百里的根根底底他们都记得一清二楚。一班吹鼓手多数由五人组成,两个吹唢呐,一个敲小鼓,一个拍“镲镲”,外加一个小娃娃,吊儿浪当把铜锣打。吹唢呐的形象“傲”,高昂着头,大腆着肚,闭着眼睛,鼓着腮帮,大叉着步子走,像个横行大螃蟹;敲小鼓的模样“怪”,脖子朝前伸,肩膀向上耸,两手相向抖,屁股左右拧,像个被提住后领口的大猩猩;拍“镲镲”模样奇,弓着个腰,歪着个头,手里拍,嘴里念,好像盲人在听电池不足的收音机;捣锣的娃娃最“日怪”,上衣长过膝,裤子露小腿,身上挂长号,耳朵上别香烟,锣锤随意捣,眼睛四处瞄,嘴里不住地骂,“好饭不耐饱,早早就饿球了”。迎亲队伍进庄的时候,也是吹鼓手们最卖力的时候。羊子刚进圈,天气麻麻黑,事主碱畔站满人,翘首等着新人到。吹鼓手号一张,老人们笑,小娃娃跳,半搭子后生开始放鞭炮。这时候,火把照得满庄明,鞭炮震得耳欲聋,唢呐声声沟间荡,锣鼓咚咚似雷鸣。再看那吹鼓手,眼睛眯成一条缝,脖子炸起筋一根,脚尖点得如母鸡啄小米,脑袋摇的似病羊生脑虫;喇叭杆子朝天扬,十个指头上下忙,左吹一个《得胜令》,右来一曲《大摆队》,只吹得那姑娘脸蛋红,后生乱了心,光棍汉抱住个树格桩手不松。等到快上碱畔时,吹鼓手已是头上汗水掉线流,涎水顺着喇叭淌,口里吹,心里骂:“拉马娃娃哟,谁的碎先人,你在胡拧伺,老子得挣死。”等到新人入了洞房,事主忙着招呼客人,吹鼓手才一屁股坐在那火堆旁喘起了粗气。吹鼓手最眼明的事,当数待客时的“响堂”了。“响堂”是事主为了抬举外家客和一些有身份的客人,让吹鼓手吹奏一些欢快的曲子助兴。客人为了让自己体面,让吹鼓手高兴,总会大方地发给吹鼓手一些小费。吹鼓手一为展示技艺,二为得到实惠,自然十分卖力。“响堂”一开始,吹鼓手便拿出了看家的本领。你看:吹唢呐的腮帮子又鼓圆了,打锣鼓的手腕儿又舞活了,他们把大杆吹罢吹小杆,老调吹完奏新曲。吹到兴奋处,他们还会卸下碗子学鸟叫,两杆唢呐放在一个嘴上吹。而那些席上人为了助兴,他点一个《走西口》,你要一曲《绣荷包》,总管不制止,“响堂”不停工。而到了过白事埋人的场合,吹鼓手吹唢呐的曲调就变了形式。这时候,他们吹的是《西风赞》、《哭长城》,奏的是低沉音、慢节奏。回荡在孤山旷野的凄惨哀音,时如小河潺潺淌流水,时似寒夜月下洒白雪,加上孝子贤孙撕心裂肺的哭声,一下就能把人推入悲伤凄凉的氛围。随着如泣如诉的唢呐声,哭声便由小到大,不一会儿便淹没了唢呐声。陕北吹鼓人最风光的时候是腊月里和正月天,这边请,那边订,张家争,李家抢,珍贵得像个“活神神”;最落寞的时候是二月里、三月里,“狼不理,狗不闻”,闲吹个小曲还没人听,可怜得像个多余人。让他们最窝火的,是转“九曲”时的围风。吹吹打打半晚上,那风就是不停,灯就是不明,冻得手指头僵硬,脸蛋子黑青,还不能松劲。一则害怕领导,二是惹不起神神。令他们最伤心的是旧社会的封建传统。吹鼓手在过去属下九流营生,“活时抬不起头,死了收不全魂”,虽然是些封建迷信,但切切实实地影响着他们的人生。随着人们观念的更新,现如今的吹鼓手不一样了,穿得风流走得快,吃了喝了有外块,过事不过事一样受人们尊重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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