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神右翼结局


生怕慢一秒就有人会抢走似的,贝利尔一把抓住那把梳子,握得紧紧的,往大殿一角跑去。但是,刚走两步,有人拦在他面前。 贝利尔撞上他,梳子掉在地上。 抬头。玛门正挑眉看著他。 贝利尔蹲下去捡。 玛门靴子一勾,梳子飞到半空,伸手接住。"你还想玩游戏不成?给我回家。" "不。" 贝利尔开始抢梳子。 玛门把梳子举高。"回去。别在这里闹,等你成年了再来。" "不回!梳子还我!"贝利尔踮脚使劲捞。 "还你?"坏笑在玛门脸上荡漾开,"你知道这个梳子是谁的麽。" 贝利尔的脸一下胀得通红。 "还我!还我!" "好,给你就是。"玛门手一松,梳子落下。贝利尔接住。玛门在他耳边缓缓说:"小猪,这是哥哥的礼物。" 贝利尔非但没有惊得乱扔梳子,反倒握紧它,防备地退了两步。 吃惊的反倒是玛门。 "贝利尔......那个梳子是我的。" "我知道。"贝利尔的脸越来越红,一脸怒容。 他只知道退后。 "哥在呢。"恍然瞥见玛门嘴角一抹淡笑。 "哥!"贝利尔恼了。 "怎麽了?"玛门眨眨眼,手上仍不停止。 贝利尔粗喘著气,不知是恼的还是憋的。"我说我想要你,你说呢?" "我知道,然后呢?" "我说我想要你,这是我的意思,你的意思呢?" "我的意思是我在这。" "是,我说我想要,然后,你准备怎麽回答我?" "我回答你了啊,我在这。" 绕来绕去绕来绕去,贝利尔终於给他逼急了,大声吼道:"哥!!"然后声音一下放很小:"我......我想做。" 原本以为折磨已到极限,玛门居然停下动作,还补充一句:"怎麽做?" 贝利尔贴过去,瞳中水雾淼茫。 "像昨天那样。" "昨天我做了什麽我记得,你做什麽,我不记得了。" "怎麽会不记得,我们......说了很多话。" "咦?有吗?你说了什麽?" 玛门真是越来越坏,越来越不像样。 "哥......"贝利尔翻身把玛门压在枕头上,身子软软趴下,贴在他身上。 "你说了什麽?"玛门丝毫不为所动。 贝利尔一手微微拉扯玛门耳垂上的耳钉,一边垂头,嘴唇轻点著玛门的唇。 "我说,我喜欢你。" 玛门一笑,露出两颗俏皮的尖牙。扶著贝利尔的腰,对准了硬起的位置,让他坐下。 贝利尔惊道:"不,我没试过......呜......"两条腿连带著单翼微微颤抖。 几片黑羽落下。 "小猪,做爱你都要懒,那我真要打屁股了。"玛门满足地仰起下巴,轻声说,"怎麽舒服怎麽动。" 如果我有一个鼻子,那我现在在流鼻血。如果我流鼻血,那鼻血一定经过时间的洗练,冲成红果树大瀑布。 之后几日,他们说有多饥渴就有多饥渴。玛门开始尚能控制得住,但贝利尔实在不得了,只要一有空,那句软绵绵的"哥"就上场。 谁能受得了这种诱惑? 我发现玛门有个恶癖,就是每次做爱前,都要故意不满足贝利尔,折磨那自控力差到不行的小孩。就连高潮的时候都要逼他给自己告白,真是变态到极点。贝利尔根本是个下半身思考的动物,只要有爱做,就什麽都顺从著玛门。 这两人堕落得要命,虽与我无关。但有时我真忍不住特沧桑地感慨一句,年轻~~~真好。 玛门和贝利尔,只要有人找,他们一定是在床上。 俗话说,福过祸生。 祸事就是在床上听到的。玛门当时刚好把贝利尔翻在床上,臀瓣分开,把烟杆插进贝利尔身体。 烟杆进进出出,烟嘴上的凸起磨得贝利尔连连哆嗦,抓紧被褥。 关键词是"报纸"。 玛门的脸唰拉一下白了。 贝利尔没听到,慢慢撑起小腰肢,睡眼惺忪。 玛门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出门,贝利尔再一次不解,只慢悠悠披著外套跟出去。 没错,就是报纸。报纸乱叠在一处,密密麻麻一片,猩红刺眼。 "千年来最强六星巫师不为人知的过去!" "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最后一位竟是公关出身?!" "贝利尔卖肉历史大暴光!" ...... 如此醒目的大字,怎能被无视? 玛门随便翻了翻报纸,就把它们揉成一团,欲扔入壁炉。 但贝利尔只手拦住。 "给我看。" "都是无聊的消息,你回去睡。" "给我,知道是写的我。" 玛门握紧报纸,拨下贝利尔的手。"不要看了,看了心情不好。这些事我会想办法帮你处理。" "我不要你处理,我要看!" 玛门拗不过他,递了他。 贝利尔拿起来,竟一字一字细读。尽管没有表情,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。玛门几次想要把报纸抢回来,都给他夺过去。 他把整篇报道都读了个遍。 玛门想说点什麽。 贝利尔握紧报纸,脸色骇然,浑身不断发抖,身上披的衣服几乎都要抖落。他吞了一口唾沫,接著翻下一张报纸,继续一字一字细读。 读了一段,又倒回去再读。 分明脑中空白,无法思考。 玛门抢过报纸,毫不犹豫扔到火炉中。 报纸在跳跃,贝利尔的照片在火星中翻卷,燃烧。 桌上一只烟灰缸,黑寡妇为模型的盖,细足紧紧扣在缸壁上,像被抓破的心脏。 贝利尔头重脚轻,手撑上桌面。那只黑蜘蛛不停摇晃,黑眼漆亮,似乎随时都会活过来,爬下来。 玛门抱住他。 他却推开玛门。 "我没事。"贝利尔神情痛苦至极,却一个劲摇手,"一会就好了。" 玛门态度强硬,把他搂入怀中。 "在我面前没必要装。" "只有一点不舒服而已,过了就好,我真的真的没事。"贝利尔脸色发白,还拼命强笑,看得人心肝乱颤,"我真的没事。" 玛门勾下头,指尖扣住他的后颈,极其缠绵地吻他。 贝利尔小心翼翼地张口,回应玛门。 送报纸的小恶魔小声说:"玛门殿下,陛下叫我来通知您去见他......嗯,带上他,他......"他用手指指贝利尔,相当尴尬地寻不到称呼。 玛门挥挥手,继续投入地接吻。 小恶魔退下很久,他们才停止。 玛门恋恋不舍离开他的唇,又来回在他嘴角,鼻尖,眼角,额头上亲吻。"掉泪也没有关系,哥不会笑你。哥会一直陪著你。" 玛门男人的时候特男人,声音还颇具磁性,我要是个女人我听了都得哭。 贝利尔硬要憋,笑也笑不出来,所以表情很别扭。 玛门心疼写在脸上,搂著贝利尔说:"贝利尔,人的一生不可能毫无污点。类似的事很多人都遇到过,但没人比你父亲做得好。你将来会比他有成就,一定会更成熟。" 贝利尔表情停滞。 玛门自觉漏口。 "我爸说要找我们,去看看吧。" "我父亲是谁?" "这个改天再说,先去找我爸。" "我父亲是谁?" 躲了雷公,遭了霹雳,再也逃不脱。 侍女替贝利尔穿衣服,贝利尔抢过来,自己穿。 "米迦勒。" 玛门坚决而利落。 贝利尔刚披上衣服,动作停止。"米迦勒?" "是,米迦勒。" "种族?" "神族。" "神族有几个米迦勒?" "我知道的米迦勒只有一个,就是你父亲。" 贝利尔继续扣衣服,显然再理不清思路,胡乱套了裤子,说话也变得混沌不清:"天界的副君,大天使长,得到一大串头衔最后却变成叛徒的米迦勒?" "他不是那样的人。"玛门急道,"他是最完美的天使。" "你要我相信,我父亲是个神族,还是神族中的神族?"贝利尔情绪越来越激动,"我最讨厌神族。" "不要多说了,现在去见我爸。" "那我母亲呢?" "不知道。" "那你为什麽知道米迦勒是我父亲?" 衣服穿好,玛门没回答他,带著他去卡德殿。 一路走著,贝利尔也一直沈默。 两人都心事重重。 终於在卡德殿门口,贝利尔忽然道:"你......你是陛下和谁的儿子?" 再没时间回话,玛门快步走进去。 贝利尔越来越著急,跟著他跑,连连追问。 直到进了路西法的公务室。 路西法翘著腿,坐在椅子上。见他们来了,朝门口的侍卫挥挥手。 他们将门关上,留玛门和贝利尔在里面。 路西法站起来,绕到堆积如山的文书前,开门见山: "你们不可以再发生性关系。" 玛门先是微愕后是沈默。贝利尔先是惊愕后是难堪。 "为什麽?"问这话的自然不会是玛门。 路西法从桌上抽出一张报纸,抖了抖。"贝利尔,你知道这上面说了什麽吗?我希望你能进入皇家军团,成为战争主力。如果你干得好,沙利叶的撒旦之位就是你的。" "这与他有什麽关系?" "因为你们都是我儿子。" 玛门反应不大,但神色恍惚。 这句话带给贝利尔的震撼力有多大,自然不必多说。 半晌,他才断然道:"骗人。" "贝利尔,神族和魔族的混血是很难存活的,活下来便一定不能用魔法,那样会破坏混合血液的平衡。情绪和血液有了波动,如果不控制好,身体就会开始腐坏,寿命缩短。" 路西法的语气平淡,我从未觉得他如此残酷。 "这麽说,贝利尔的身体,不是因为忠诚之血?" "不是。现在有很多骷髅兵都是堕天使的后代。" "为什麽......"贝利尔想问什麽,已经很明显。 "贝利尔,我很抱歉,但是从来不曾后悔。你是我扔的。" 贝利尔已成了木雕泥塑。 玛门惊道:"爸,你......扔了他?" 路西法还是一脸淡然。"米迦勒原本不会死,是为保护他。" 玛门怔忪。 "玛门,我要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些,你出去,我有事要和他谈。" 玛门情绪也不稳定,很容易就被打发走。 房间极大,只剩下两个人。 贝利尔和路西法中间仿佛隔了几千米远。 路西法慢慢走向贝利尔。贝利尔格外防备地退后一步。 "儿子,我希望你能早日成人。不要像你哥那样。" "他没有什麽不好的。" "不,他爱上了你的父亲。" "你是说......米迦勒?" "是。" "不可能。" "你既然相信他爱上你,为什麽不相信他爱上自己的父亲?" "不,你骗人!" "我没骗你。" 贝利尔眼眶一热,泪珠几乎就要滚下来:"为什麽要告诉我这个事实?你太过分了。" 路西法摸摸他的头。 "那是因为我爱你,孩子。" "你说了,是你扔了我。" "不。"路西法捧住他的头,"我不知道会这样的。" 贝利尔怔怔地看著他。 "米迦勒逝世以后,我以为......我再找不到会令我如此思念的人。但,我看到了你。" "陛下,你,你在说什麽?" "其实,我不想养你,是因为......我不希望你把我当父亲看。" 他还未反应过来,路西法已吻了他。 突然间感到痛苦,就像快要流泪。 路西法竟爱上了别人。 那我,我该怎麽办? 我是谁? 为什麽我会感到难过? 路西法把贝利尔放倒在办公桌上,轻轻抚摸,亲吻他的单翼。贝利尔略有些推拒,全身都在颤抖。 玛门在门外焦急地抽烟。 烟雾缭绕,他的声音缥缈亦如烟。 "米迦勒,你一直看著我们,为什麽不说话?" 他是在对谁说话? 为什麽我会觉得,那双深红的眼,是在注视著我? "米迦勒,或许你不知道,耶和华的魂魄其实早不在天堂。"玛门真像在看著我,声音放得很轻,"贝利尔之所以会被称作破坏神,之所以有和爸有相似的力量,是因为他是耶和华。" 不,他在说什麽? 我不信。 路西法是爱米迦勒的。 "他等了他数千年,总算等到这一个轮回。他们可以再次相爱。" 为什麽,玛门会知道? 为什麽...... "米迦勒,知道我真正的名字吗?" "雷诺。雷诺.亚特拉。"玛门苦笑,"没错,我曾是你的父亲,现在,却是你的儿子。自上古以来,我就一直爱你。却一直受到道德谴责。" "为什麽我们不能在一起?" "为什麽,你一直爱著路西法?" 屋内,路西法已深深进入贝利尔。 贝利尔双手颤抖著,抓住他的背,呼唤的,却是玛门的名字。 路西法在绝望中进出他的身体。 没错,他等到了他。 而他,却爱上了别人。 这是一个混乱的世界。 支著一片混乱的天空。 "我知道你一直在看著我们,而你不能说话。"玛门用四十五度角纯洁地仰望天空,泪流满面,"米迦勒,为什麽!为什麽你永远都站在离我那麽远的地方!" 玛门爱的人是......我? 他曾是,雷诺? 路西法。玛门。米迦勒。雷诺。耶和华。贝利尔。 究竟谁是谁? 谁又是谁的归属? 我终於记起来了。 路西法爱的人,不是米迦勒。 不是我。 而是带著耶和华灵魂的破坏神,贝利尔。 他一直在等待著他的出生,是麽。 我想,我终於该放手。 玛门,你爱我多少年,我就会用多少年,来回报你。 尽管我们不能拥抱,不能亲吻。 但起码,我们能彼此对望。 玛门深红的眼,是一片玫瑰色的海洋。 天界,魔界,千万年的圣迹,亦在此划下句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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