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茅坑”里到底会不会有干净的蛆虫?


有过农村生活经历的人一定会对茅坑记忆尤深。尤其是在夏天,随便你走进任何一个露天的茅坑,首先一定是一股世纪之臭扑面而来,然后肯定就是熙熙攘攘,摩肩接踵的繁忙景象了,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跟他们撞个满怀。不过这些当然都不是善于左右逢源、长于投机钻营的聪明的人类了,而是你总也无法回避的蚊蝇们。下面那茅坑里就是他们的幼虫,即无数的白白的不断翻动着、扭曲着、攀爬着的蛆虫。这些东西也就是本篇丑文的主角,我的疑问是,看起来白白胖胖的蛆虫中,到底有没有哪怕一只是可以配得上“干净”二字的呢?茅坑里到底会不会偶有个把干净的蛆虫呢?我想,如果你不是成心故意要较劲、要抬杠的话,你肯定会十二分肯定的告诉我:没有,绝对没有!可是,如果,我是说如果,这个茅坑变得差不多无穷大呢?所有的变化就仅仅是规模上大了一些而已,臭气还是那样的世纪之臭,繁忙还是一样的繁忙,只是把原来毫无章法、毫无韵律的嗡嗡变成了有节奏、有激情、很蛊惑的口号而已。现在我再来问问你,戏剧性的一幕就此发生了,分歧于是产生了,而且还是极其严重的分歧,是立场上的分歧,是路线和觉悟上的分歧。一些人依然很坚定,毫不犹豫的说,没有;另一些人则会显得有些游移和暧昧,可能会有吧,毕竟茅坑这么大呢,保不准就能有个把例外的吧;而再另一些人则会让你大跌眼镜,他几乎眼睛都不眨一下,脑袋几乎都来不及转一下,坚定而硬朗地说,“绝大多数”蛆虫是好的,是很干净的!然而,这看似的坚定和硬朗其实是假的,很脆弱的,是只绝无底气的“纸老虎”。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向上的,全然没有向下看,也全然不敢向下看。没有底气的告白是最惧怕对视的,因为相对嘴巴,眼睛是很不善于说假话的,一不留神就会将虚伪和虚伪背后的真实全都给“贱卖”了。真实的情况是,没有哪只蛆虫是干净的,即使是在那个更大些的茅坑里!绝大多数的蛆虫情愿呆在茅坑里,是因为这里的氛围实在太可爱了,“大家”在一起摸爬滚打,不必显山,不必漏水,各取所需,互为依托,乐此不疲。用只可意会,不可言传的空前的默契达成了空前的和谐,在这和谐里共生着,繁衍着,其乐融融,其福浓浓。可以摸着石头过河,也可以摸着石头假装过河,亦可以摸着石头只是玩而不必过河。总之,很惬意,很随意,甚至很写意。当外界的不和谐来打扰,即外面的“噪音”大得实在忍无可忍的时候,就抛出个娇娇滴滴的“绝不”论以示坚定、不屑和抗议。这个茅坑看似是这个世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,但又是很独立、很“特色”的一部分。“特色社会主义”的所有的精髓基本上全在这儿了。“臭”只是你作为局外人的感觉而已,何其片面,何其浅陋。而坑内则是别有洞天的,因为价值观不同,境界不同,生存模式更为不同,使得坑外的认识水准只能停留在幼稚园的水平线下。“不识庐山真面目,只缘身在此山中”是苏轼先生千年以前的诳语,现在已经不能再作数了,他显然没有与时俱进。尽管要求一个已作古了千年的长者与时俱进有些不近人情,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。他好像并没有想到(我想他肯定是不敢想吧),中国人千年之后会活得很有特色的吧。现在的情况是,“不识茅坑真面目,只恨无缘此坑中”了。诚然,我们不能冤枉,因而不敢断言茅坑中就绝无个把良心发现的蛆虫,他可能不太愿意就这样的一直臭下去的,想要干净起来了。这是有可能的!但是,在这样一个高度和谐的所在,你想标新立异吗?你想自命清高吗?休想!必然的结果是,大家群起而攻之,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的。一个“团结”到铁桶一个,铁板一块的整体哪能容这样的另类存在?而且,想一想你屁沟里的屎吧,怎么清洗?能洗得干净吗?在坑外的干净们看来这可是不折不扣的罪过啊,你也不怕清算了吗?再而且,难道你也不想往上爬了吗?没有上进心了吗?想放弃“化蝶”的可能吗?显然是不太可能的吧。这就毫无疑问是需要资本的,这资本更从那里来?即使,退一万步说,你屁沟里确实还挺干净,也确实没有上进心了,那你也最多只能尴尬地、无奈地游离于茅坑的最边缘,成为一支无害但也绝无影响力的形单影只的另类了,可以忽略不计了。所以,归根结底,言而总之,茅坑中还真的就没有一只干净的蛆虫!很现实,很难听,很残酷,很无奈吧。然而,茅坑再大也只是个区区的茅坑而已,你也终于没有理由要求坑外的广大来适应你这区区。茅坑内再和谐也终究只是个小和谐,更况乎还是个假和谐。拿茅坑之臭来指责坑外之不臭显然有失公允,以茅坑的逻辑来要求坑外显然也是荒谬的。空喊口号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,混淆视听也终于不是长久之计,唯一的出路是,这茅坑是得要经过无害化改造的,是必须要变得干净起来的,这才是人间正道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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