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潜伏》讲了什么?如何评价?


民国三十八年一月,春寒料峭,军统天津站行动队长李涯正踌躇满志。几分钟前,他刚截获了一个电话,听到彼端熟悉的声音,他一贯严峻的面上露出一种志在必得的微笑。终于可揭露这个可怕的潜伏敌人的真面目,李涯觉得几年来的忍辱负重总算有了个眉目。他不知道片刻后,自己三十五年的短暂人生即将戛然而止。彼时,天津站站长吴敬中早已将私产转移到广东,冷眼旁观党国这条千疮百孔的大船慢慢没顶;南京特派员鲍某魂不守舍,将他费尽心血安排的名单向他人和盘托出;不远的北平,傅作义和CCP两次谈判,即将献城。更遥远的地方,在华北,在江淮,GMD的军队如散沙一触即散,溃败千里。 这一切李涯未必不知,然而就如他所说的,国家大事,非我辈能操心。他自知是一颗绝无回头路的过河卒子,孤军深入,以期有朝一日可反将一军,弥补当年戴笠未 实现的期许――“待战时,见奇效。”至于能否有实现的一天,他没有怀疑过,也从不允许自己怀疑。不幸、或恰恰相反,李涯孤绝的信仰随另一种意志的舍身一跃被迫中折。死亡突如其来,那零点几秒钟的失重坠落间,他想过什么?难酬的热血,郁郁难伸的抱负,还是这单调一生也许有过的、难得幸福的吉光片羽。都不重要了。我只是一厢情愿的希望,那一刻足够短暂,短暂到他来不及体会痛苦和遗憾。对于他奔波徒劳的一生,这未尝不是一个幸运的结局。历史的顺 流者廖三民和逆流者李涯,泰山之重亦或鸿毛之轻,当死亡的阴影黯淡他们的眼睛,同样鲜红色的热血在冰凉的地面漫延冷却。“活着的人知道必死,死了的人毫无所知。他们的名无人纪念,他们的爱、恨、嫉妒,灰飞湮灭。阳光之下所行的一切,他们不再有份。” 军统特务未瞑的双目直直望向屋顶,其上是无垠的青空,翻腾时代变更的波诡云谲。李涯是太渺小了。渺小到他的抗争、他的生死都那么微不足道。在时代巨浪拍击之下,个人意志被轻而易举的碾碎或抛弃,他的螳臂挡车,让人感到一种悲哀的荒谬。这是早已注定的,李涯的一切殚精竭虑只是徒劳,一切理想都终成泡影。这种必然的失败和屡败屡战,让他被解读为一个几分喜剧色彩的悲剧性反角。谁说不是呢?他四处碰壁,时时鼻青脸肿气急败坏的回来;纵使咬碎牙根,也不得不暂且向人低头,只在孤独的角落,让一贯强硬的外壳裂开一条缝隙,窥见灵魂柔软的本质――个人而言,我并不愿见李涯的眼泪。那么要强孤标的一个人,要他允许自己片刻的软弱,竟至流下泪来,岂不就是承认自己输了――不是输给敌人,而是输给了自己,不得不承认自己并非一直以为的坚强;李涯落泪, 我更愿意将它理解成一种亘古与同、有志难伸的愁郁块垒,是眼见国事衰颓而肖小横行的忧愤疾痛。是大道如青天,而我,独不得出。这种巨大的,无以排遣的痛苦,在安静狭小的办公室中,无可避免地逼迫下来,像黑色的洪流,用沉默淹没孤独的时刻,让这个男人静静落泪。高贵的悲伤有其动人之处,映射出一种水晶质地的人格,折射四周的光怪陆离依旧纯净坚硬,也许脆弱但是宁碎不折。当然李涯的人格远非完善,他并不城府深沉,对己对人都近似严苛;他张扬外露、时而暴戾,甚至让我怀疑,这样的性格如何在延安潜伏;他也未必无欲无求,上校的军衔可以让他在意愤怒,但他的所求却甚少为一己之私。他说“我运即国运”,唯有俯仰无愧者,可以作此坦荡语。一个人的双手沾染血腥,精神世界却出奇的纯粹。一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,即便身陷泥潭不能独清,也曾勾心斗角机关算尽,一言一语依然掷地有声:“党国不公,为党不义,我李涯一片至诚从未改变”。“为党国消除所有的敌人,让孩子们过上好日子”。这个偏执的殉道者形象总使我联想到雨果英雄主义悲剧气质浓厚的《九三年》中,那位凛冽肃穆的黑衣教士西穆尔丹。他们身上有一种根本的肖似,这种人只倾听内心的声音,单纯而严峻,为了自己信奉的真理不择手段,自以为可凌驾一切世俗。他们像黑夜一样森冷可怖,良心却纯洁忧郁,像子夜星斗一样闪烁;而在阳光中,这光辉就湮灭不明。李涯,他那简单的理想,唯独透露一丝温暖的“为了孩子”,是否也像西穆尔丹那样,带着一种普世的清教徒式的悲悯?他深谙自己阵营的弊病,也目睹过另一种主义缔造的“光明”,他的心却从未动摇。行走在黑暗和血泞中,孑然一人,好像神话里的西西弗,以整个身心致力于一种没有效果的事业。一个献身空无的斗者,被敌对的一方所抹杀,被维护的一方所边缘,荒谬地为着那些所谓赋予他生活意义的理想和幻想而死。人们可以嘲弄这名历史的无名氏,他荒诞的雄心,无价值的死。然而对我而言,他的微不足道和失败,却仍为我昭示一种久违的,固守自我的生存方式。我们在生活中时会惊觉生存的荒芜,心中生满荆棘,灵魂干涸,面目全非。我们有意无意的扮演了很多人,余则成,吴敬中,谢若琳,在犬儒主义横行的年代里,这些名字是容易被认可的。而李涯穷其一生,都在与那块无形的西西弗巨石做周而复始的抗争,在失败与对失败的藐视中,在清醒的认识并承受痛苦中,他完成了一种对命运的反超。真正的悲剧决不是命运不济,而是屈从于命运的摆弄,是无底线的妥协,随波逐流。这种意义上,荒谬的反英雄李涯,他堪称一个大写的纯粹的“人”。而我对李涯复杂的情愫,唏嘘,伤怀,痛惜等等,终于也因此得到宁静,谨以此做结:
  党国没有希望了,我没有希望了。我只希望带上我的财产,全身而退。  余则成和他那个傻得挂相的女人,是共党吗?当然是。这是很明显的,但是李涯不是他们的对手,除非我愿意出手。  要问为什么,首先,我想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目的和理由,我可以直言不讳地告诉你们,我吴敬中干这个站长,就是为了捞点好处,然后全身而退。委员长靠不住,毛局长更靠不住,什么靠得住?美元金条而已。陆桥山、马奎这些人,动机都很明显。所以他们是正常的,是可以理解和掌握的。除掉马奎,无非是这个蠢货居然认为是我串通穆连成泄密,这个人的脑子,不比我老婆好多少,但是他会闯祸,好在有共党帮忙,捏死他不费吹灰之力,也顺理成章。共党他爱是不是,重要的是他不要去南京坏我的事。而余则成不同,他看起来老实,但是我知道他绝对不老实,但是他做的事情,看起来很对,问题却就出在这个对上,他没有私心,没有欲望,这就是大问题。为什么我要冒着启用佛龛的风险查他,目的就是看清楚他的真面目。从他对左蓝的态度,我就可以肯定他不干净了。但是,这有关系吗?我这个学生,好就好在明白“效忠党国,首先是效忠长官”这个道理。在这一点上,他就是我的人。我不是他老婆,不在乎他还会是共党。正因为他是共党,他才特别需要我的庇护,也正因为需要我的庇护,他才会帮我做事。  很多人以为我是老糊涂,哈哈,这样想很好。马奎、李涯,行动队的,仗着手里有人,想查谁就查谁,老子的底他们也敢查,可是他们不知道,我不是甩手掌柜,我也有人。给翠平接风吃西餐那天,你们也看见了,调查余则成和左蓝的那个。我的人不会像行动队的那样成天在街上晃荡,但是他们该出现的时候一定会出现,比如带余则成上飞机。我爱装糊涂,这个方面,余副站长还得跟我学。  什么内战,什么党国的前途,这些全是狗屁。陆桥山明白这个道理,可是他太没品味了,居然和李涯这个疯子闹矛盾,事情做到这个份上,我也爱莫能助了。  李涯就是一疯子,他的动机比余则成还荒唐还难以理解。他真把党国当回事,也好,脏活累活,背黑锅的,就都交给他吧!他总是能够每次都毫无悬念地,毫无意外地把屁股露出来。当然这都是在余则成的帮助下。他爱折腾就折腾吧,反正工作得有人干,不过有余在,他就只能是瞎折腾,丢人现眼。  余则成是共党,这很重要吗?不重要。国军在战场上几万几十万地损兵折将,这哪里是几个小特务能够左右的呢?但是,余则成能帮我敛财,这就很重要了。我也没亏待他,给过他金条,而且,把抓季伟民这样成功率很高,却很讨好的差事派给他,促成他当中校副站长,也很够意思吧!说白了,他只要不把我人赃并获地送给共党,一切随他去折腾。  他的事情我全清楚,一个王占金,一个许宝凤,把人杀了一切干净,但是他没有这么做。所以我说他心重,手不狠,不适合潜伏。他其实早暴露了,但是放心,有我罩着他呢。  最后再透露一点,我那个老婆,各位都知道,是蠢得可以进博物馆的蠢货,我知道她的嘴不把风,知道什么就一定会告诉那个叫翠平的女共党。所以她知道的一切,都是我故意告诉她的。这样,我稳住余则成,我老婆稳住他老婆,就一切都很美好了。他们当我是老傻瓜老糊涂,那最好。  余则成的生死去留,全在我的掌握之中。可惜啊!国军太不堪一击了,否则我还可以多捞几票,如果钱再多一些,我就不必去台湾买地,而是直接去美国买地了。  利用他,稳住他,事情就这么简单。他爱潜伏,尽管潜伏吧!但是他如果撤退了,那就是叛逃,问题就很严重了。所以,我只要不让他跑掉,就万事大吉。在机场他说什么来着?是命?如果这样的话,我就是捏住他的如来佛。  还有一个问题要交代,那就是谢若林和晚秋的住房问题。没我发话,他们是不可能成为余副站长的邻居的。我本来是想拆散他和他的女共(乱码)匪,让他在关键时刻能够做不了事情,不给我惹出大麻烦,但是我有点失算。谢若林不是周会计,一定会看出破绽的,但是重要的是晚秋这个小丫头一定会帮余则成,谢的能力,可以把翠平拱出来,拱出来以后,翠平只有离开。晚秋力保,余则成落难之际被美人所救,只有直恩图报,以身相许,这样,我就很安心了。可是我没想到余则成出来混了十几年,业务水准大大长进,感情观念却还是他老家的调调,只爱捞面不吃牛排。险些被那个小混混坏我大事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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