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杨炯曾自我评价说“吾愧在卢前,耻居王后”?


首先,我们先看这句话的出处:《旧唐书・列传一百四十・文苑上》王勃、杨炯、卢照邻、骆宾王四人因为文采卓越,被人们称为“四杰”。一日,杨炯和三五好友提起这件事,对人说了这句话。当时杨炯的好友听了,也觉得是这样的。
我们不知道当时杨炯说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场景,也许只是一场喝酒吹牛逼的小聚,他随口这么一说,就被人们随口传了出去,生怕看不到这四位文人互掐的好戏。的确,这四位诗词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,位卑才高,恃才傲物。
杨炯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呢?前一句是觉得卢前辈长自己十几岁,在文坛之中资历比他深厚,还是杨炯父亲的好朋友。排在这位谦卑之前他多少有些不自在,表达谦虚是应该的。而王勃和他同年,都是天之骄子,自小就被称作神童,大约少年时期没少拿来比较。如今这民间评比的“四杰”名号一出来,他自然会有些不服气。
在这一方面,很多人刻意放大了“耻”的意思。我认为杨炯这句话不是在贬低王勃,而是在鞭策自己,或者说是一种自信,自信自己并不比王勃差。个人认为,其实这四个文豪大家,互相之间还是有种英雄和英雄之间惺惺相惜的感觉在的,用这句话断言杨炯看王勃不爽,或者说他自高自大,也未免太小题大作了。
杨炯的出身并不好,他自己都黑自己“年少贱也”。上文说了杨炯是一个天才少年,十岁就考上了童子科,然后在弘文馆一待就是17年,一直都是“待制弘文馆”的身份。在这样的人生际遇之下,杨炯必然是迷茫的。他善于写边塞诗,其实一辈子都没上过战场。
自由的灵魂遇上压抑的生活,这是很多文学家和艺术家爆发的起点,俗称“历劫”。命运开起玩笑来也没什么底线,杨炯迷茫了17年,在27岁那年,他终于应制举及第,补九品校书郎,他的官场生涯从这里才刚刚开始。而就在这一年,王勃在探望父亲的途中意外溺亡,也刚刚27岁。
王勃死后,杨炯写了一篇《王子安集序》,说起王勃的文字,赞美道:“神机若助,日新其业。西南洪笔,咸出其词;每有一文,海内惊瞻。”将昔日爹妈总是拿来和他比较的“别人家”的孩子夸成天之骄子,笔下生出山河日月,这种感情是发自肺腑的。
回头想想如果当年杨炯说出“别把我和这三位放在一起了,愧不敢当。”这样自谦的话,说不定也不会流传下来。你看,明明卢照邻也曾说过“喜居王后,耻在骆前”的自谦语,但明显没有杨炯这句话带来的“八卦”气息强烈。
无论杨炯出于自信、骄傲、不甘……这样的杨炯是真实的,而不是八面玲珑的伪君子。其实这四位本来就各有各的性子,多少都有些文人的小傲气。也许就是这种跟自己过不去的心态吧,四位活得都不长,杨炯算是最能熬的,也不过只活到43岁,而且没有子嗣,像一缕清风一般拂过青史。
裴行俭曾经批判四杰,说他们浮躁浅陋,杨炯是酷吏,为争名夺利所以说出了这样的话。还说他写文章喜欢用古人的名字,给他起了个外号“点鬼薄”。其实相比于杨炯那句话,裴行俭对他们的恶意要大了许多。人无完人,闻一多先生就客观得多,赞四位是将诗歌从朝堂带入民间,从宫廷走向市井,最后走上江山和荒漠的人。
历史上文人相轻的例子数不胜数,举个我们熟悉的例子,韩寒和郭敬明一起出名,几乎同时开始搞电影,别人将他们相提并论之时,两人都会表现出一点尴尬。而杨炯发完牢骚之后,好歹还写了篇文章实事求是地夸了王勃一番。就像王勃的英年早逝已经是王勃的一部分一样,杨炯的骄傲不羁也是他的一部分,但他对王勃的死终究是惋惜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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