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节其实是一个“成功人士表彰大会”

发布时间:2017-02-05    文章标签:    浏览:673

  春节其实是一个“成功人士表彰大会”

  “恐归族”的价值宣言

  30年前那些逗乐我们的相声段子已经不再好笑;除了在微博上被吐槽,春节联欢晚会已经乏善可陈;大鱼大肉、糖果零食都不太符合现在的健康标准;大扫除是没必要的,日常清洁已经让家里足够干净……过年可以做的那些事情都在逐渐失去意义。

  过年必须做的那些事又令人烦恼。2012年春运人数已经超过30亿,每年几十亿人口的大腾挪成为一个基本无解的社会问题。年货送来送去,领导、朋友、长辈,打点各方关系,联络多方感情,过年比上班还累。年前的突击加班常常让人对假期产生幻灭感:焦头烂额地忙完所有的工作,难道就为了过年那几天吃得脑满肠肥,对着电视发呆吗?

  我们感慨年味淡薄,其实是人情淡了。但人类社会就是在由熟人社会向契约社会前进。我们有了更多的自我,不再依靠单一的价值标准来要求自己、评判别人,我们对于幸福的定义不再趋同。在不想过年的呼声中,十分具有代表性的理由是:为什么要按照别人的意愿来过年,我们只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舒心假期。

  过年的那点“乡愁”也不过是脑补后的结果。

  春节起源于殷商时期的祭神、祭祖。西周之后,过年加入了农业庆祝的活动。到汉朝形成了新春的礼仪。过年是绵延整个中华文明的传统。1928年,国民政府曾经试图废除春节,折腾了几年后自动放弃。“文革”期间的“革命化春节”也响应寥寥。民间对于风俗习惯,特别是对好吃好喝的节日的眷恋是强大的,过年,在中国人的生活中一直很难被撼动。但是,从20世纪初开始,个体便已经开始精神上逃离这种传统。

  鲁迅在《祝福》描摹了过年的场景,宣告了自己的逃离,《祝福》中的“我”是这样一个人:一个读了点书、见了外面世界的小知识分子,他不再依靠惯性来生存,开始冷静审视这个“过年”的旧世界,并在其中看到残酷。

  《祝福》中鲁镇旧历年底在天空中都能显出即将过年的气象,所有人都在忙着年终大典“祝福”,杀鸡宰鹅,买猪肉。但洗涮是女人们的事情,仪式是四叔这样的家长的事情。“我”这个无关的闲人,回到故乡鲁镇,却急着想要离开。那是一个充满了“寒暄”的世界,总是话不投机,有些你怜悯的可怜人,而你帮不了他们;有些势利心狠的人,你厌恶又不免有些交道。若干年后回顾起来,故乡已经很远了,过年便只是记忆中灰白色的天空,远近的鞭炮声和弥漫于空气中幽微的火药味。

  我们会在某一瞬间怀念四世同堂的时代,全家欢天喜地过春节。但在理智层面,我们都明白,那不过是一个幻觉而已。家庭人口越多,关系就越复杂,大家庭内部从不缺勾心斗角,也像一个小江湖。一些据说饱尝了都市孤独症的人怀念记忆中的春节:现在想来跟兄弟抢一块糖都是开心的。他们已全然忘记当初没有吃到那块糖的愤懑与屈辱。在一些充满乡愁的脑海中,过去总是蒙着一块玫瑰色的面纱那其实是脑补的结果。

  现实没有给乡愁留下空间,城市化推平了记忆中的故乡,在“千城一面”之间,我们的家乡都是趋同的,几年之间迅速崛起的市镇只跟地产、政绩相关,与出生或生活于此的人没有多少关系,为了活得好一点,他们甚至都不能留在自己家乡。

  对于世界工厂流水线上的90后来说,公益短片中那些千里走单骑,冒着风雪骑摩托回家的情感是陌生的,那是他们父辈的过年经验。对他们来说,过年开心的不一定是回乡,而是拿了工资去买一个新款智能手机。qq上认识的好友比儿时的玩伴亲密得多。故乡是丑陋的,他们对于中国乡村的凋敝体会至深,那是留守儿童时期的切身经历,在父辈打工赚来的二层小楼中,只有未粉刷的墙壁,祖父母力不从心的照料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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